电视剧《北平无战事》中有一个情节我映像深刻，在1948年夏天的时候，国共内战即将迎来决定性的决战，处于战争前线的北平物质紧张，粮食需要通过民食调配委员会来进行分配。民调局马局长哭爹爹求奶奶，好说歹说要来了一千吨粮食，但是，当运送这些粮食的火车驶入车站后，他傻眼了，因为国军第四兵团特务营赶到车站，说这一千吨粮食中有八百吨是军粮，要拉走。马局长说，这是老子发给学生的救济粮，要是学生得不到这些粮食，就会上街游行。特务营长说，现在是戡乱救国时期，哪个赶抢军粮，就地正法……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车皮的粮食到底是军粮还是救济粮？结论是这一车粮食即是军粮，又是救济粮，发放粮食的公司“一鱼两吃”，收了两分钱，但只发了一份梁，至于该怎么分，第四兵团和民调局自己商量去。是哪个公司敢哄骗军方和民调局呢，这个公司的名字叫扬子公司。所以，这事差点真成了国府内部第四兵团和北平民调局的内讧火并，这一千吨粮食要么拉去军营，要么拉去学校，不管哪种方案，总有一方不满意。但不管是军方还是政府，都没有人去找扬子公司的麻烦，因为扬子公司是孔家的，是电话那头那个“只打老虎不拍苍蝇”的建丰同志都动不了的孔家。
再说一个事情，在黄奇帆新书《重组与突破》一书中，提到了重庆市在2000年左右的时候，以为扩招新建学校和招聘教师，中小学教育系统形成了20多亿元的债务，包括拖欠工程款，拖欠农民工工资，拖欠教师集资款等。每到过年过节，校长就外出躲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在2003年的时候，黄市长决心从市财政挤出1.2亿元，按市级和区县出资1:1的比例来偿还这笔债务。然而，到了2005年的时候，黄市长下到区县调研，发现学校被债主堵门的现象并没有得到缓解，原来市财政安排的1.2亿元才用了4000万元，究其原因，是当时许多区县没有财政能力去配套这笔资金，有些区县的债务相当于当年本级财政收入的2倍了，根本就匀不出多余的钱配套市财政的拨款。
所以，如果这19.51 亿元农村学生营养餐补助是被利益薰心的腐败分子私自截留贪污掉了，那反而好办，抓人追缴赃款，如果抓不到人，追不回赃款也无所谓。三国时期曹丞相给后人示范了方法，借汝头一用，让监粮官王垕背锅。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如果这个监粮官是孔家的扬子公司，不能借头，那就只能在第四兵团的军粮和民调会的救济粮上做选择题了。对应到现今的问题，那就是学生的营养餐补助和修建学校的农民工工程款上做选择，而这比杀一个监粮官难多了，这是系统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