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预告|中华晚期帝国(上层)妇女婚姻观
专题导言
如果从今人奉为“五四”的进步史观,看前现代的包办婚姻,妇女尽是饱受压迫的被动接受者,那么如何从层峦叠嶂的史料中,重构妇女的声音?如贺萧曾说:“在20世纪后期北美史学界的妇女史一隅中,寻找女性的能动性和反抗行为既是出于信仰,也是一种家庭作坊式的活计。”随着性别研究学者不断提出新的视野,21世纪的我们也有必要不断回到历史现场,重审今人不曾言明的预设。
本专题聚焦所谓的“中华晚期帝国”(late imperial China)时期(约17世纪至19世纪),横跨晚明至清中叶。这时期于本专题有四大特点:(1)“情教”对文化生活的渗透;(2)城市文化对日常的形塑;(3)“贞节”之风对婚姻形态的影响;及(4)闺秀们(尤其是扬子江下游,即所谓“江南”)广泛的写作、印刷、结社、出游活动。很大程度上,第(4)点也限制了本专题乃至明清妇女史研究的材料,目前主要覆盖上层阶级的妇女,而暂未能对下层生活有更深入的把握。
在此大背景下,我们从“女”(未嫁)、“妇”(已嫁)两层入手,截取了明清婚姻不同阶段的切片。第1篇为本专题的绪论,虽发表于1997年,但对于西方及两岸明清妇女史有很好的概述,今日读来仍获益匪浅。第2、3篇为婚前阶段,分述女子婚前对“情”的向往及“贞女”现象。第4至6篇迈入婚姻阶段,讨论了伉俪情深、男子守贞及一夫一妻多妾的主题;其中男子守贞虽可归为婚后,此处则与伉俪情深主题互作补充,填补这方面主题上的空白。第7、8篇分别从写作、酗酒、疯癫与独身等议题,一探妇女的私人空间。第9篇或多或少涉及妇女为“寡”后的时期,主要探讨妇女在婚姻中的财产与权力问题。第10至12篇从阴阳两面,分别探讨下层妇女对性别性爱的期待、守寡及婚内卖妻问题,多少弥补这方面研究空白的缺憾。值得注意的是,尽管第11篇主要关注平民守寡,但在法律层面上亦可对上层妇女生活加以补充。专题第13篇以曼素恩对“社会性别”的思考作小结,希望能帮助读者从地域、时期、阶级、行业等不同维度,回看“妇女”这一复杂的集合体概念。第14篇是新发之作,对这时期的史料限制做了全面的介绍与展望,可作本专题立足点的最佳阐释。
鸣谢
专题策划人:衔蝉
No.1
衣若兰,〈近十年两岸明代妇女史研究评述(1986-1996)〉,《国立台湾师范大学历史学报》第25期,1997年。
No.2
高彦颐,《闺塾师》第二章“情教的阴阳面:从小青到牡丹亭”,李志生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
No.3
卢苇菁,《矢志不渝——明清时期的贞女现象》“引言”,秦立彦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
No.4
卢苇菁,《包办伉俪:清代中国的婚姻与亲密关系》第三章“建立婚姻纽带”,会社编译组译,华盛顿大学出版社,2021年。
No.5
衣若兰,〈誓不更娶——明代男子守贞初探〉,《中国史学》第15期,2005年。
No.6
高彦颐,《闺塾师》第七章“名妓与名山:男性社会中的妇女文化”,李志生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年。
No.7
胡晓真,《才女彻夜未眠——近代中国女性叙事文学的兴起》第四章“秘密花园——女作家的幽闭空间与心灵活动”,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
No.8
胡晓真,〈酗酒、疯癫与独身:清代女性弹词小说中的极端女性人物〉,《中国文哲研究集刊》第二十八期,2006年。
No.9
Yang, Binbin. “Staging Family Drama: Genealogical Writing as Ritual Authority.” From Heroines of the Qing: Exemplary Women Tell Their Stories, p.87-116. 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 2016.
No.10
吴存存,〈平民的情歌:从晚清北方唱本看下层女性对性别、性爱的理解与期待〉,《戏曲与俗文学研究》第九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年。
No.11
苏成捷,《中国帝国晚期的性、法律与社会》第五章“贞洁崇拜中的寡妇:清代法律和妇女生活中的性与财产之关联”,谢美裕、尤陈俊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3年。
No.12
苏成捷,《清代的一妻多夫与卖妻》第一章“招夫养夫”,会社编译组译,加州大学出版社,2015年。
No.13
曼素恩,《缀珍录——十八世纪及其前后的中国妇女》第八章“结论:贯穿于不同地域与时期的社会性别关系”,定宜庄、颜宜葳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
No.14
毛立平,〈清代性别史研究何处去〉,《清史研究》2023年3期。
〇封面为清代金礼嬴所绘《顾横波夫人小像》[图源:https://zhuanlan.zhihu.com]
〇专题策划人:衔蝉
〇编辑 / 排版:卡卡